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祝生日快乐

又到了红旗飘飘的时节。又到了真伪爱国者对轰的季节。

说到「爱国」,就不得不剖析一下「爱」和「国」到底是什么意思。

「国」。

人类普遍意义上的国有两种涵义:

  • 国家 = 拥有公共权力的暴力机构
  • 国家 = 拥有大致稳定的共同利益、目的、价值、语言、历史记忆的人的集合

引用学者刘守刚的定义,前者被称之为功能性国家,后者称之为目的性国家。

我更喜欢简称前者是「国器」,后者是「国人」。

「爱」。

对我个人而言,爱是无法控制的责任感,无条件,无理由,无法抗拒。

无法控制的意思是,爱意汹涌时,我们无法选择去爱还是不去爱,就像其他所有感受一样——你无法选择饿还是不饿、悲伤还是不悲伤——这是一种主观感受的客观结果。

就像我看到哈姐和葛夕葛商时,我对她们的爱意无法阻挡,只能徜徉在这种情绪中,任由老父亲的责任感凉拌着内啡肽节节飙升。

「爱国」。

当把这两个字放在一起,神奇的事情就出现了。

「爱 · 国器」。

我仰着头颅,看着庞大臃肿的机构里的栋梁们,高屋建瓴地挥斥方遒——我内观了下自己,并没有汹涌的爱意。或许是姿势不对,于是俯下身子,把屁股高高撅起,呈俯首帖耳状,静静等待着爱意出现。不多时,我反思着为何自己如何凉薄,内心竟毫无波澜。反思之后回过神来,赶紧收起自作多情的屁股,夹着尾巴赶紧把这个月的税先交了,毕竟不能让栋梁们饿了肚子。

「爱 · 国人」。

爱不爱的,得先见一面吧。好在现在互联网发达,温良的国人们的每一个侧面都能通过评论区飞溅的键盘崩到我脸上。情绪是肯定有的,但是不是爱不好说,至少不太像我看到老婆孩子时的那种情不自禁。

但人类是有想象力的。我能想象出:这世界上总是有跟我说同一门语言、拥有几乎雷同的价值观与目的、沐浴在同一片文化洗礼中、经历过一模一样的对历史记忆的痛苦修正的一群人。出于我对自己自爱与自恋的认知,我敢确定,这些想象中的人一旦遇见,我是爱他们的,死去活来轰轰烈烈的那种。而且,即使有些国人还不是这样,也没关系,我就是搞教育的,只要未来我们同频了价值目的文化记忆,这爱意必将排山倒海。

于是我终于跟「爱国」沾了点边。也难怪,拉丁文的「爱国者」是patriota。Patri 就是爹的意思,所谓一日为师,终身为父。爹的职责,就是要想进一切办法让那本来看门护院的恶犬老老实实地被拴住,履行它的职责,而不要动不动就不受制约,跑出笼子——一边对我的孩子狺狺狂吠,一边又狗叫着逼我爱它。

「国强」

行走了江湖那么多年,我在海外见过也不少土鳖,分不清恭维与尊敬,搞不懂背后强大的到底是国器还是国人。在我有限的认知里,能让外人看到自己家的狗老老实实尽职尽责,胆敢逾矩立刻棍棒伺候全球直播,家人们富足健康,敢说敢做,见过世面,不会因为长期被家暴而形成类似什么丛林、社达、真理在大炮范围内的迫害妄想症——这样的才叫大户人家。

对吧?毕竟一唱就衰、一抹就黑的东西能强大到哪里去呢?怎么听都像是,一条本来就又衰又黑的恶犬早就夺了全家的舍,把所有人都传染上了土鳖的气质,气急败坏地到处疯咬。如果给它们机会,下一波烧的书里《皇帝的新衣》必然榜上有名。

我听说爱的一体两面是恐惧。爱得深沉便是恐惧失去。从这个意义上,我确实感到爱了,因为我恐惧失去这么多年陪伴我的账号。

船长,祝所有十月金秋过生日的具体而非抽象的朋友们生日快乐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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